人類花費數萬年光陰才從非洲一路遷徙到南美洲最南端,如今DNA提供了有史以來最清晰的圖像,讓我們一窺其中究竟。 撰文/斯蒂克斯(Gary Stix) 翻譯/王心瑩
重點提要 ■科學家透過骨骼、考古證據和DNA,追蹤人類遷徙的路徑。然而要找到古代遺物總是很困難。
■藉由比較各地現代人的DNA,我們可以判定在一個地方土生土長的族群生活了多久時間。
■最新的研究可以檢視一個個樣本的全基因組,從而將人類行經全世界的路徑繪製出來。這些研究結果也可描述人類的基因如何適應各地的食物、氣候和疾病。
奧薩瑪賓拉登的同父異母兄弟擁有一家開發公司,去年宣佈要建造一座橋樑,橫跨連接紅海與印度洋的曼達布海峽。這個極富野心的計畫若成真,非洲的人們將可經由這座全世界最長的橋樑前往麥加朝聖,且從數十公尺的高空重現人類歷史上最值得紀念的遷徙旅程:約在5~6萬年前,一小群非洲人(幾百或甚至幾千人)搭乘小船穿越這個海峽,再也沒有回頭。
我們無法完全參透那群人離開東非家園的原因,也許是氣候發生變化,或者曾經不虞匱乏的貝類消失了。但有幾件事是相當確定的:最初離開非洲的移民所擁有的身體與行為特徵(腦容積很大、具有語言能力)完全就是現代人類的特徵。從亞洲大陸(今天的葉門)出土的營地遺跡看來,他們在數萬年間跨越各個大陸與陸橋,一路遷徙到南美洲最南端的火地島。
科學家費盡千辛萬苦,收集到許多化石骨骼和矛尖之類的工具,當然能對這段遷徙歷程有比較深入的認識,但古代遺物總是太少,無法為如此久遠的歷史提供完整的圖像。過去20年來,族群遺傳學家開始能夠填補考古人類學記錄上的這塊空白了,在他們眼中,現代人類早期一路遷徙,彷彿留下一路的「遺傳麵包屑」可供追蹤。
人與人之間的DNA幾乎完全相同,也就是說,所有人的基因組都包含30億個核酸,這些「字母」有多達99.9%是相同的,但混雜其中的另外0.1%則是關鍵的差異所在。若是比較東非人和美洲原住民在這部份的差異,便可得出人類血統的關鍵線索,以及從一個大陸遷徙到另一大陸的確切過程。到了最近幾年,在遺傳學家眼中,只由父傳子或母系遺傳的DNA已等同化石證據;最新的研究更使科學家調整關注焦點,現在他們不只看少數幾段單獨的DNA,而是放寬視野,研究散佈在整個基因組裡的幾十萬個核酸。
廣泛掃描DNA的結果,已經為人類在全球的遷徙過程提供了空前精確的路線圖,有些研究甚至是近幾個月才剛發表。這項研究能為「現代人類起源於非洲」的說法背書,也顯示非洲是遺傳多樣性的儲藏庫,從而涓滴流出到全世界各個地方去。這棵遺傳親緣樹的根部是從非洲桑人開始,最後新生的分枝則是南美洲印第安人和太平洋島民。
人類遺傳歧異度的研究(可說是一種史學的全球定位系統)可追溯到第一次世界大戰,當時有兩位醫師研究駐紮在希臘第撒隆尼基的士兵,發現一種特定血型的出現率會依國籍不同而有所差異。1950年代,卡瓦利–斯福札(Luigi Luca Cavalli-Sforza)正式開始研究各個族群的遺傳差異,方法是檢視各自的血型蛋白,而這些蛋白質之所以不同,是因為製造它們的基因並不相同。
接著在1987年,美國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肯恩(Rebecca Cann)和威爾森(Allan Wilson)發表了一篇開創性的論文,他們分析經由母系代代相承的粒線體(細胞裡製造能量的胞器)DNA後指出,人類所有族群都是20萬年前一位非洲女性的後代。媒體立刻以「粒線體夏娃」為頭條標題來報導這項發現(儘管以聖經人物為名,這個夏娃並不是第一個女性,只是她的血統一路傳承至今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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